□王朝阳
俗话说:“麦熟一晌。”可不是,两天没下乡,麦子就熟了。
宽阔的金山大道上,这一片,那一片,随处可见农家晾晒的麦子。麦子的清香,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
放眼望去,金黄的麦田一望无垠。一台台大型联合收割机在麦田里工作着。驾驶员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看着一束束麦子卷进机器,吐出麦秆和麦糠,好像欣赏一件件杰出的工艺品。炎炎烈日下,农民们站在田间地头,焦急地等待着收割机,顾不得擦脸上的汗水。为了抢时间收割,他们早已忘记了炎热。“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这几句诗就是忙着夏收的农民们的真实写照。
麦收期间最怕下雨。确山乡下有句谚语:“三月怕初一,四月怕初二,初一初二都不怕,就怕四月十二下;四月十二下,湿了老鸹毛,麦打水里捞。”这句谚语有没有科学道理暂且不论,麦收期间的雨水,特别是大雨留给农家的记忆多年来让人难以释怀。
上世纪90年代初的一个夏季,麦收前夕的一阵狂风大雨驱散了农民丰收的愿望。大雨过后,麦子全部倒伏了,地里积满了水,收割机无法进地。当时我在上师范,刚16岁,赶上学校放麦忙假,就回家收麦。到家后,手握镰刀跟着父亲下地割麦。烈日下,我脚穿拖鞋,挥汗如雨。开始时弯着腰割,后来蹲下去割,腰酸腿疼得受不了了,就坐在泥地上喝两口水,休息两分钟。四亩多的麦子五天才割完。接着往麦场拉麦,摊麦、晾晒、碾轧、起场、扬麦,一环接着一环,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把晒干的麦子拉回了家,我也累得躺在床上睡了两天。这次麦收给我留下了不堪回首的记忆。
收麦是艰辛的,有时也充满快乐。在劳动中,我渐渐学会了扬场。扬场是个技术活。俗话说:“会扬场的一条线,不会扬场的一大片。”很多庄稼人30多岁了还不会扬场,我20岁时就学会了。把碾轧后的麦子拢在一起,我用木锨铲起一些麦子(麦粒和麦糠混在一起),不慌不忙地对着风一扬,麦糠刮走了,饱满的麦粒闪着金光,落到了地上。木锨不停地上扬,麦粒也不停地落在地上。就这样一锨锨地扬下去,一大堆麦子很快扬净了。邻居大伯大叔纷纷竖起大拇指夸我聪明能干,我心里自然乐滋滋的。
2001年,村民组重新分了责任田,我家的责任田取消了。从此,我告别了农业劳动,告别了麦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