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春节

□李凤仙

每年的春节，我们都要回乡下老家过年，前年的春节也不例外。回到家里，儿子自然是全家人的宝。

新年来了，儿子又长了一岁，他已是十四五岁的翩翩少年了，青春期到了，嗓子开始变音，个子又高了两厘米，言谈举止彬彬有礼。这次回老家，他似乎更懂事了，乐得他爷爷奶奶合不上嘴。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忙着贴春联，家里贴春联自然少不了儿子。儿子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他先把门上去年的遗留的门画和春联揭下来，然后用扫帚把上面的灰尘扫干净。

儿子和老公分工明确，老公负责粘贴，儿子负责递送春联，再用剪刀剪下透明胶布。记得我小时候家里贴春联，都是大年三十早上多做些稠粥，贴春联时，就用粥粘贴。如今，剩粥早已经被透明胶布、胶水或双面胶代替了。儿子显得特别兴奋，一会儿帮他爸爸看看春联高低是否一致，一会儿又拉着他爷爷奶奶念春联上的内容，一家人其乐融融，家里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

大年初一，家里人高兴，摆了酒宴招待乡亲好友，彼此拜年叙话。众人面前儿子显得礼貌而文气。酒席刚开始不久，忽听有人高呼“失火了”，众人闻言失色，慌忙跑了出去，原来村头的两个柴垛同时燃着了。一定是哪家孩子放炮燃着了火。

我们跑出去时，火势已经很凶猛了，众人都慌忙救火。儿子说：“打119吧。”有人说没用，救不下去，救火车来了也着完了，所幸附近没有其他可燃物。于是有人开始放弃，不再救了，可儿子一直都加入到救火的行列中，他一直在压水。我不知道他那小小的臂膀哪来那么多力量，等到很多人都放弃的时候，儿子依旧用小小的臂膀去提水，崭新的白色运动鞋上沾满了泥巴，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全力以赴地去救火。

终于有人弄来了水龙头，火势总算被压了下去，我看到儿子的新衣服湿了，鞋子脏了，额头渗出了汗珠。他看到火势被控制住了，才长长地舒口气。此时儿子似乎不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是心里装满忧患意识、肩负重任的小大人了。

原来儿子已经长大了，儿子那年的春节多不寻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