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年猪

□史建华

一入腊月，年味便越来越重。大人们慌着办年货，孩子们则疯了一样地放炮、玩耍。同时，大人孩子还会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杀年猪的日子。

杀年猪是农家过年的一件大事。你想呀，过去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平时无事无非的，谁家舍得敞开肚皮吃肉。只有过年时，生产队才会把养了一年的几头肥猪杀掉，分给各家各户，好让大人孩子解解馋。

杀年猪，一般会安排在腊月二十四五左右。一大早，全村的大人孩子便会来到生产队养猪的大院，三人一群、五人一组地说说笑笑。有的人还会在旁边生上一堆柴火，红红的火焰把现场的气氛烤得更加热烈。

不一会儿，几个壮劳力便悉数登场。他们个个手中拿着绳索、棍棒，神色严肃地走进猪圈，把一头头“齐哭乱叫”的大猪绳捆索绑起来。尽管它们声嘶力竭、哀嚎震天，但也无法改变“刀下鬼”的命运。村中的杀猪匠每每在动刀之前，都会面色凝重、煞有介事地念上一段咒语：“猪、猪你别怪，你是阎王的一道菜。”村上有名嘴巴不饶人的大庆嫂老是戏谑杀猪匠：“别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就等着阎王爷要你的命根子吧！”一阵哄笑声，惹得树上的鸟雀也向这边探头探脑起来……

半天的工夫，几头毛烘烘的猪变成了一堆堆红白相间的肉。接着，队长便指挥会计按“人六劳四”给各家各户分肉。那时，好像根本就没有人挑肥拣瘦，相反，分到肥肉的人家会感到非常幸运。

临近中午，家家户户都领到了肉，一家老小簇拥着急忙回家，因为父母早就答应孩子要做一顿肉面片。于是，这天的中午，整个村庄上空到处漂浮着肉香。正是有了这些年猪，农户的这个年才过得有滋有味。

想念家乡，想念家乡古老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