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月
4月17日,学姐王大芳在微信里说,她准备19日去买茶叶,这是谷雨之前买茶的最后机会了,因为20日是谷雨。
因为没有去过茶山,我也想去,便问学姐明天是否可以和她一起去采茶。她说可以,从信阳出发大致一个小时的车程。她说的地方我知道大概是在南湾深处的浉河港。那是我想去的地方。
四年的大学生活,我们住在潭山包上,浉河、弦山是我们每个学子的最爱。每天晚饭后背着书包漫步在浉河沙滩上,看着对面连成片的弦山,我总爱想起冰心“小橘灯”里山那边的人家。
大学最后一年的春天,班长孙骏带我们到浉河港深处的三潭——白龙潭、黑龙潭、青龙潭游玩。
游三潭时的风景已记不得,只记得我们在弯弯的山路上遇到了一对出山的青年男女,他们手中都有一大把让人心醉的映山红。当时全班同学纷纷猜测这一对男女手里的映山红是在哪儿采的。进入三潭,漫山遍野都开满了映山红。那时候看到花只会联想,可惜少了对花明艳本色的欣赏。所以毕业多年来,我一直期望再去三潭看映山红。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去寻找我们当年寄宿的那所小学,因为那时候没有客栈也没有饭店。我们全班同学那一晚睡在那所小学的课桌上。学生放学走了,我们在学校生火做饭刷锅。我那时不会干活,都是男同学做好饭叫我们。那几天,我对男同学、对班长孙骏连一句感激的话也没有说。今天,我在这里说一声:谢谢你们,我亲爱的兄弟!
那次旅游奠定了我的旅游理念,那就是旅游重在有趣而不是形式。我的旅游一直游离在旅游之外,旅的是情、游的是传说或者自造传说。
19日一早,我和学姐去茶山买茶,好客的茶民中午为我们做了丰盛的农家饭菜。
20日一早,我像35年前一样兴冲冲地背着背包向三潭进发了。我记得那时我们需要在南湾水库坐船才能到浉河港。我们赶到码头被告知去浉河港的船早就停了,是为了保护河水不被污染。
我们背着包站在南湾风景区的马路上,一会儿有车停下问我们去哪儿,我们就上车,车上只有我和学姐两名乘客。一路上,我没看见当年山上的映山红,便问司机。他哈哈大笑,问我多少年没来这儿了,我说大概有30年了。他说他是上世纪80年代末出生的,从记事起就看见人们挖映山红卖,山上人们不停地在种茶苗和采茶。我说都没有一株映山红吗?他说有啊,你要买门票到人家家里去看。
如今的浉河港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俨然是一座小城,有多条街道,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当年的路不见了,映山红也不见了,见到的是茶山、茶厂、茶农、茶工,浉河港家家有茶工。我在浉河港徜徉一个上午,除了采茶的女工外,很难见到男人。美丽的浉河港在我心中从此消失。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那么多思念的心茫然无处安放。也许,这就是历史的进步。多羡慕那些欧洲的小镇,不管过去多少年她如标本一般保持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