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放
二姐比我大两岁, 1985年初中毕业后,因家贫而辍学。她农忙时节帮父亲劳作于田间,农闲时给牛割草、给猪挖野菜,才十八九岁就过早地尝到了农村生活的艰辛。
三伏天,坐在电扇底下还热得汗流浃背。到下午三四点,太阳还非常毒辣时,二姐就已钻进了玉米地里。玉米叶刮着她嫩嫩的脸庞,时常留下道道血痕。夕阳西下,扛着一大捆青草的二姐回到家时,衣服早已如水洗过一样。每天如此,直到深秋,草木凋零。二姐稚嫩的双肩扛回了牛的大半年口粮,几年下来,她的双手布满了老茧。直到今天,每每看到二姐粗糙的双手,我就会想起她当年的辛苦劳作,我心里就会对二姐充满了感激之情。
上世纪80年代,粮食短缺,喂猪就用麸皮加野菜,在锅里煮一煮。一家一年就喂一头猪,长到一百多斤时,卖百十元钱,然后买回因养猪而被奖励的几十斤平价小麦,以贴补全家的口粮。养一头猪的很大功劳就归二姐,她常跑到三里五里远的邻村给猪找野菜。
二姐喂牛、养猪之余,还到村东边的红砖厂装砖挣钱,贴补家用。半天也就挣个三块两块钱,但二姐从不叫苦,和男劳力一样比着干。每到年终,二姐挣的钱除了给自己添件衣服外,其余都交给了家里。二姐勤俭持家、从不服输的性格在当姑娘时就已形成了。
我结婚的第二年,二姐嫁到了一个偏僻的农村。婆家只有公公和姐夫二人,家里也穷得很。面对此情此景,二姐对姐夫说:“天无一日雨,人无一世穷。山是一步一步登上来的,船是一撸一撸摇出来的。”
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干的。先从饲养做起,当年她就买了一只仔猪,长大后留作母猪,就是这头母猪一窝一窝地产下仔猪,为家庭的起步打下了基础。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这头母猪可是家里的功臣啊!她又给公公买了一只母羊,开始公公不愿意放羊,但二姐软硬兼施,好言相劝后,公公才同意放羊。一年后一只羊变成了一群羊。每到年终,卖羊的钱除过年花费外,还有不少结余。
2002年,二姐在庭院的四周全部盖上了猪圈,购买了粉料机,开始了大规模养猪,一批少则几十头,多则百十头,光母猪就喂了十几头。没有养猪经验的二姐向书本学习,向他人讨教。她常说:不怕学问浅,就怕志气短。村里人每说到二姐养猪,都赞不绝口。
最近两年,她又承包了几十亩地,购买了联合收割机、大型截秆机,在种好自己地的同时,还可靠收割、截秆赚钱。
二姐勤俭、吃苦耐劳的品格已在我心中深深地扎了根,会一直伴随着我的工作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