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荣(驿城区)
小时候,我记忆最深的是母亲做的芝麻糖。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父母的工资只够家里日常生活开销用,给孩子买零食的钱都没有。于是,母亲就做芝麻糖给我们解馋。
说是芝麻糖,其实是好几样东西掺在一起的,最常用的是芝麻和花生。母亲用小火把芝麻和花生分别炒得焦黄,然后晾凉,接着分别铺在案板上用擀面杖细细地擀碎。每次擀芝麻的时候,芝麻的香味会从每一粒裂开的芝麻中飘散出来,溢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芝麻和花生擀成碎粒混在一起后,母亲还要掺上大量的米花。
原料准备好后,母亲便开始熬糖稀。熬糖稀需要用白糖,母亲舍不得,便会买一壶糖稀,分几次用。凉锅的时候,母亲就把糖稀倒进去,然后用锅铲一刻不停地搅来搅去。随后,糖稀变得越来越稀软,渐渐地起了小泡,母亲这时会更加快速地搅动锅铲,不让糖稀在原地停留片刻。等糖色变得深黄,一股浓郁的焦香味散发出时,母亲用锅铲舀起一点糖稀,抬高倾倒下来,一线黄色的溪流溜下锅铲,最后一点拉成了细丝欲断还连,母亲说了声:可以了。
母亲迅速抓起盘子里的芝麻、花生、米花倒在糖稀中,接着用铲子快速搅拌,让原料与糖稀混在一起。这个时候,母亲的动作变得非常迅捷,不敢有一丝疏忽,否则原料与糖粘不上就前功尽弃了。拌匀后,母亲把软软的芝麻糖铲到案板上,趁热用擀面杖把芝麻糖擀得平平的、薄薄的,黄色的花生、芝麻与白色的米花被晶莹的糖稀包裹着,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和气味,馋得我和妹妹抓耳挠腮,但母亲还要把它切成小块。母亲用手放在糖上试了试温度,不凉不热,软硬适中,就用刀把边角切齐,然后竖切成一指宽的长条,再横切成两指宽的小长条,一个个长方形的芝麻糖就做好了。
早在母亲切边角的时候,我和妹妹就已经等不及把芝麻糖放在了口中,啊,那酥脆、那香甜,比大白兔奶糖还好吃呢!母亲把做好的芝麻糖放在一个玻璃瓶里,每天拿给我们几块,而她只是吃一点儿剩在案板上的碎渣。
小的时候,的确没有吃过太多的零食,就算是芝麻糖,母亲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给我们做一些。后来,我也学着母亲做芝麻糖,也能够做得很好,同时也更理解了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那香香的芝麻糖包含着一个母亲的多少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