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童年牧羊的岗坡上

□陈 亮

阳春三月，连日的艳阳天，春风习习，暖流催人精神爽。老家邻居侄子给小儿子迎娶新媳妇，邀我回去喝喜酒。正好撩起了我的思乡情结，我欣然答应。那天，一大早我就驾车往回赶。到村头，遇见我童年时的好伙伴，高兴之余，他非让我趁着婚宴开始之前，带我到我们当年经常放羊的山岗上走看看，找回当年一起放羊的感觉。他还说，这山岗祖辈们只知道种树、割草、放牲口，不知道岗坡里藏着宝。这两年，来自福建的石材商人已探明岗坡下有大量的优质花岗岩，几家商人争相购买开采权。再过几年，这个山岗就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说罢，我们便开车直奔山岗。

站在童年牧羊的岗坡上，我的耳边仿佛听到牧童扬鞭的啪啪作响声，伴随着同伴对羊群的吆喝声，悠然的在山岗间环绕回荡。我的眼前好像看见，树林巢穴里被惊起的小鸟，鸣叫着飞向天空；躲藏在草丛里的野兔，四处狂奔；长尾巴的野山鸡，腾空飞跃；被羊群荡起的各类飞虫争相跳飞。一时间，牧童的鞭声、吆喝声，小动物的鸣叫声，奏起了山岗小动物协奏曲，舞动了整个山岗大舞台。

是啊，转眼之间，当年的牧童已是花甲之年，昔日的牧羊小伙伴，也已儿孙绕膝，安享晚年。眼下的山岗光秃秃的，裸露着砂砾岩石，显得十分沧桑。虽然没有了当年那些荆棘丛生，绿草茵茵，树木成林的茂密植被，但是当年那个壮观的场景，那幅美丽的画卷，永远铭刻在我人生的记忆里。

这时，村里迎接新娘的鞭炮声，打断了我们的思绪。回到岗坡下，一个侄子问我还记得岗坡两边的梨树吗？我说当然记得。那时岗坡两边长着上百年的大梨树，春天梨花盛开，岗坡一片雪白，花香飘到村子里，大人就给小孩讲，今年又有梨吃了。到了秋天，生产队集体把梨采摘后，男孩子放学后就相约一起，跑到岗坡的梨树下找梨吃。秋后的梨又香又甜，十分好吃。可如今那些梨树早已荡然无存，销声匿迹。再看看现在的村庄，一家比一家的房子大，一家比一家的房子高。房子大了，没有了房前的小菜园，房子高了，院子里没有树木。看起来壮观，但缺少了乡村那份应有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