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担挑水

□时双庆

“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儿时的绕口令记忆犹新，那个时候，谁家没有一条这样的扁担呢？

我小时候，父亲在城里上班，很少回家。母亲守着那几亩薄地，家务都由她一人担着。因此，那条扁担她总不离手，挑水、担柴……是母亲用得最顺手的工具。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就央求母亲让我挑水，那时的我完全是出于对扁担的好奇。母亲不许，说我还没有长成，压伤了就不长个了。过了一年，我上了初中个子还是没有长起来，母亲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那天，我兴奋地把扁担扛在肩上，再挂上两个铁皮水桶，一路小跑着来到村庄东头的那口水井旁。母亲不放心，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一路上，丁丁咣咣的，引得村里的刘嫂哈哈大笑：“孩儿，会挑水吗？”

由母亲引着，我体验了几次下桶、摆扁担、打水，一开始，无论我怎么摇摆，铁皮桶口都不向下翻，因此打不到水。母亲笑着说：“你不要觉得简单，打水也是有技巧的，先拉着钩担（带钩的扁担）左右摆几下，然后猛地向下一送，桶就能灌到水了。”母亲说的方法很好用，打满了水，我把扁担放在肩上，弯着身子，再伸手抓住两边的钩子挂住水桶，一歪一歪地向家走去。扁担因有了水的重量变得弯曲起来，我的个子小，不时出发出桶底撞击地面的声音。水花一路溅出来，等我回到家里，桶里的水剩下不到半桶了。我的裤子和鞋子都湿漉漉的，肩膀疼得厉害。我第一次尝到了挑水的艰辛，可母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着这样的活儿，从不叫累。

学会了挑水，我很高兴能替母亲分担一些家务。

许多年以后，村民都打了压井，再也没有人光顾那口老井了，扁担也像老井一样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日复一年，我再也没摸过扁担，但小时候挑水的情景象总在脑海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