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飞，桑红，麦黄

□高东卫

我是上世纪70年代末出生的人，家住豫南的一个小山村。家里不富裕，但童年的往事仍时时潜入我的梦中。

我们的村庄不大，门前有条小河，河水清澈，洗衣、饮水全仰仗它。也正因为有它，我的童年被注入了无尽的欢乐。

河边有自然生成的垂柳，莺飞草长的三月，特别是雨后，母亲会和邻居家的婶婶、嫂嫂们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刷家什。我便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玩耍。

雨后初晴，水微凉，大人们不让我们下水玩耍，但撩人的柳絮不时飘落在婶婶、嫂嫂的眼晴和鼻子上。开始她们互相吹落或擦掉，因为手上沾了水，不多时便相互嬉戏起来。我们也趁机打闹起来。站在河边，现在还能听见我们那时无忧无虑的欢笑声。

进入四月，庄前屋后的桑椹红了。庄西头的丫丫便像报喜鸟一样飞奔来，告诉我她家的桑椹有很多落在了地上。我欣喜若狂地随她奔至树下，脱下凉鞋，使劲地往桑树上爬，其实树并不大，只是因为那时的我比较小。

在摇动桑椹树之前，我让丫丫先躲开，以免桑椹落在她身上，怕她漂亮干净的衣服染上颜色。她在树下从不偷吃，总是把地上的桑椹聚拢在一起，等我一起分享美味。

麦渐渐地黄了，我们和大人们一样盼望着艳阳高照。我喜欢没有雨的夜晚，那样我和伙伴们便可以在刚收的麦垛中捉迷藏了。躲在麦垛里，虽然浑身被刺得生疼，但依然很兴奋地嗅着麦香的气息、听着丫丫紧张的心跳声。

时光如什么呢？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说老未老，一切都在改变，只是忘不了那时的絮飞，桑红，麦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