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立
当我又一次把自己的散文集《亲近你,汝南》书稿校对一遍后,禁不住长出一口气:就这样吧!因为,它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马上就要摇摇晃晃走向社会,走进读者的视野,我已不能也不想再表白什么,解释什么,我只有默默地、恭敬地接受社会对自己这份劳动给予的真诚评判。
也许是自身生活环境所致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沉湎于久远的乡村记忆里。记忆里的乡村世界,曾经那么活跃、喧闹、混杂,然而,在这粗粝的面貌下,真善美之光却长久地照亮着我幼小的心灵。时至今日,我一直试图用文字将它们带给我的欢乐与悲悯连接起来,制成标本放在一个有距离的审视空间里,就像摆在博物馆的玻璃柜里,虽然温度已触摸不到,但其形态依然散发出久远的震动力。
我出生农家,本应接过祖辈留下的锄头、铁犁,在广袤的田野里续写乡村远古的梦。但我执拗地丢掉了上辈先人传给我的生产工具,手捏一管寸笔与文字结缘。30多个春秋过去了,案牍之劳已使我鬓生白发,留下的除了那些高可盈尺且如昨日黄花一样的公文讲稿,便是这些自认为有生命、有温暖的乡村记忆。也许,这些乡村记忆传递的只是一种忧伤、一种惆怅,但是,我却真心希望它能够成为我们这一代人缅怀往昔的容器或桥梁,尤其是我们当初做孩子时痴迷的那些游戏,或许会让我们重拾童年的纯真、快乐和甜美,以慰时下我们在喧嚣浮躁的尘世中所生的迷惘与无奈。
这些年来,我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生活方法——简单地生活、安静地思考,以本真的心态,打量着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我之所以如此,不是我活出了境界,也不是看破红尘,而是因为我总觉得自身与现代生活隔着一段距离。从内心讲,我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爱我的亲人,爱我的朋友,爱世间的花鸟树木、阳光雨露,爱家乡的黄土对我的哺育和恩赐。让我困惑的是,当我越爱这个世界我却愈加孤独,似乎这是一个不需要爱的时代,当越来越多的人把别人爱的付出当成作秀,报以冷嘲和冷漠,我感到我的爱和我的性格一样脆弱——我无法说清内心的疼痛和悲伤。好在,我手中还有一支笔,是它,帮我把心中温馨的记忆、对当下社会的感受和理解转化为文字,以另外一种形式作出倾述与表达。
我所写的文字多是对故乡人文风物的赞美,对现实生活和生命的感悟。我希望通过这些文字,传达出来的除了真善美外,更要有一股诗意的力量。梭罗说:对于一个作家,不仅仅要求他写他听来的别人的故事,还要求他迟早能简单而诚恳地写出自己的生活,写得好像是他从远方寄给亲人似的。
梭罗所言,就是要求我们写作者要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写出有温度,有真情的文字。但愿我和我的文字能够遵循大师的指引,继续坚持下去,努力去接近我内心所坚守的那种态度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