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除夕夜

□马清漪

每年春节，噼噼啪啪不绝于耳的鞭炮声总是从大年三十年夜饭开始一直持续到翌日，然而，去年省城的除夕夜显得格外冷清，偌大一座城市宛若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夜显得静谧而安祥。

为了恪尽孝道，满足父母安享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略尽儿女的一片孝心，我连续数年一直陪同父母在省城过年。

到达省城，放下行李，我便和妻一道直奔商场超市置办年货，添置些过年必需的物品，直至装满购物篮。办完年货，似乎还觉得缺少点儿东西，忽然想起鞭炮是迎接新年不可或缺的，然而，到以前烟花爆竹市场转转，往昔生意兴隆、火爆异常的场景不见了。没买到鞭炮，心中不免有些许失落和遗憾。

我自记事起，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燃放鞭炮。我和小伙伴们总喜欢到镇上最热闹的鞭炮市场玩耍，那里手工制作的鞭炮琳琅满目，品种繁多。每年父亲都要买几挂长短不同的鞭炮，外加几个大的“开门炮”，好在五更时分燃放，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祈盼和希冀新的一年吉祥如意、平平安安。长大后，每年春节我也效仿父亲采办年货时忘不了买上几挂鞭炮。在除夕夜万家团圆的日子，吃过年夜饭，全家人就围坐在电视机旁，观看春晚节目，共同度过这个跨年夜。只等到五更天，尽情燃放烟花鞭炮，释放激情，庆祝新春的到来。

置身于城市钢筋水泥堡垒的丛林之中，从居住小区的高楼窗口里俯瞰环视四周，饱览市区的夜景，阅读都市的繁华与富庶。远处阑珊夜色中，深夜人不眠，家家户户灯火辉煌。万家灯火汇聚成光的世界、灯的海洋，高架桥和毗邻的街道上车流涌动，街灯流光溢彩，那应该是返家的游子们急切盼望与家人团聚，星夜兼程，远道归来；近处，商铺宾馆门前，彩灯高悬，闪烁的霓虹灯，装点着城市的夜景……但是，整个城市显得异常宁静，好像在静静谛听这个城市的心跳与脉动，全城没有听到一声烟花爆竹的声响。此时，我才发现缺失烟花鞭竹的城市夜景依然很美。在灯火辉煌的室内，百万人阖家团圆，尽情享受家庭的温馨、欢乐和祥和。少了噪声烦扰和喧腾热闹，换来的是千万个家庭共同拥有的清新洁净、宁静祥和，心里陡然涌起了一股暖流。

此刻，我的心早已融入除夕宁静的夜色之中。透过窗口，仰望星空，天朗气清，我分明已看到了明天的希望，一觉醒来，新春第一天拥抱的一定是扑面而来的洁净空气和喷薄而出的新春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