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贤屠呦呦获最高科技奖
屠呦呦成女性且非院士获此殊荣第一人
赵忠贤曾两次获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
昨天上午,一年一度的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大会评选出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2人,分别是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院士赵忠贤和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屠呦呦。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首次授予女性科学家。
记者了解到,经学科专业评审组、评审委员会和奖励委员会三级评审,2016年度国家科学技术奖共评选出2名最高奖获奖人、279个项目、5名外籍专家和1个国际组织。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2人,分别授予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院士赵忠贤和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屠呦呦。国家自然科学奖共42项,其中一等奖1项,二等奖41项。国家技术发明奖66项,其中一等奖3项,二等奖63项。国家科学进步奖171项,其中,特等奖2项,一等奖20项(含创新团队3项),二等奖149项。此外,还有5名外籍专家和1个国际组织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奖。
在各项奖励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每年获奖者不超过2名,奖金每人500万元人民币,由国家主席亲自颁发,主要奖励在当代科技前沿取得重大突破或者在科学技术发展中有卓越建树,或者在科技创新和科技成果转化中和高技术产业化中,创造巨大经济或社会效益的科学技术工作者。著名数学家吴文俊和“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是这一奖项的首届得主。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颁发给个人,该奖项2000年设立至今,共27位科学家获此殊荣,平均年龄超过80岁。
屠呦呦
赵忠贤
青蒿济世
中国医药为世界健康谋福祉
上世纪60年代,疟原虫对“老药”产生抗药性使恶性疟疾横行。1969年,39岁的屠呦呦临危受命,带领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抗疟新药科研组整理典籍、走访名医,收集到2000多个方药,对其中200多种中草药380多种提取物进行筛查,从浸泡液体的尝试筛选到提取方法反复摸索。
中药为源,矢志寻蒿。一遍遍地翻阅典籍文献让希望的曙光初现:“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一千多年前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让屠呦呦受到了启发:用乙醚低温提取有效成分,第191次实验终获成功。
世界卫生组织推荐以青蒿素类为主的复合疗法作为抗疟首选方案。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路易斯·米勒说,正是传统中医药的宝贵价值和屠呦呦对于国家使命的忠诚之心,让世界疟疾感染者免于病痛,重获新生。
“青蒿素对非洲实现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发挥了重要作用。”世界卫生组织非洲区事务负责人特希迪·莫蒂称赞青蒿素治疗疟疾的发现对世界人民的健康福祉带来巨大改变。
脚步不停 心系青蒿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2015年获得“诺奖”后,屠呦呦对记者这样说。摘得“诺奖”一年来,屠先生对青蒿素还有怎样的牵挂?
在获得国家最高科技奖一个月前,屠呦呦拿出了100万元捐献给母校北京大学设立“屠呦呦医药人才奖励基金”,激励更多年轻人热爱中医药科研事业,坚持做研究。“我希望能有青年科研工作者把接力棒传递下去。”屠呦呦说。
“让青蒿素物尽其用。”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屠呦呦助手杨岚对记者说,屠先生希望让中医药产生更多有价值的成果,更好地发挥护佑人类健康的作用。
青蒿素抗药性问题、青蒿素拓展适应症研究仍让如今已87岁的屠呦呦放不下。“我最关心的是临床疗效。”屠呦呦屡次对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相关负责人表示,下一步还应该彻底弄清青蒿素的作用机制,全面挖掘它的潜力,为人类解决更多的疾病问题。
在抗疟之外,屠呦呦团队正在探索青蒿素类化合物对其他疾病的治疗。屠呦呦团队成员、中国中医科学院青蒿素研究中心研究员廖福龙说,日前双氢青蒿素治疗红斑狼疮的新药研发已经取得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临床研究批件。“抗病毒、免疫抑制、抗肿瘤、抗霉菌作用也在我们的研究之列。”廖福龙对记者说。
2016年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花落”大亚湾中微子实验室
翘首以待,2016年度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得主9日揭晓,“大亚湾反应堆中微子实验发现的中微子振荡新模式”获得殊荣。
这个自然科学领域最受瞩目的奖17年来曾9度空缺,可谓“慎之又慎,宁缺毋滥”。简单来说,获得项目必须是重大科学发现,得到同行认可。
大亚湾实验“活捉”神秘中微子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从时间开始的那一刻起,中微子就无处不在,构成了世界的本源,但人类认识它却只有80余年,还留有许多未解之谜。
可是,中微子几乎不与任何物质发生作用,在它们的眼里,地球几乎是透明的。因此,虽然每秒钟有亿万个中微子穿过我们的身体,但我们很难发现它们的踪影。
中微子有多难捕获?美国科学家雷蒙德·戴维斯因为观测中微子的开创性工作而获得2002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诺奖委员会这样形容他的工作:“相当于在整个撒哈拉沙漠中寻找某一粒特定的沙子。”
更让科学家“郁闷”的是,中微子还会玩“失踪”。如果把中微子比作苹果:理论预期太阳释放100个绿色苹果,可地球上只看到了35个,为什么?科学家后来知道,因为有65个绿苹果变成了黄色或者红色的,这就是“中微子振荡”。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有一些最基本的物理规律,一代又一代科学家费尽心血构建起了一个“标准模型”来阐述这些规律。可中微子振荡与这个标准模型并不兼容。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近乎完美的模型是否要推倒重建?一切取决于科学家能否掌握中微子振荡的秘密,或者说是“苹果”变色的概率。
一个名为θ13的参数这时候成了焦点,大亚湾实验就是要找出θ13的大小。
美国科学家称“中国最重要物理学成果”
找出θ13的大小,如果打比方说,就是不仅要“捉住”神秘的中微子,还要让它开口说话,“交代”宇宙的一个终极秘密。
一场重量级的竞赛在全球展开。除了大亚湾实验,几乎同时启动的还有法国的Double Chooz、韩国的RENO反应堆实验,此外,利用加速器中微子的两个实验——日本的T2K和美国的MINOS也在高速进行。各国的顶尖高能物理学家纷纷投身这五个实验,谁先测到θ13,谁就能赢得这场全球科学家的赛跑。
“关键在实验的精度。”中国科学院院士、大亚湾中微子实验项目负责人王贻芳说,实验环境因此要更深、更暗、更干净,数据分析则要争分夺秒。
“韩国科学家的结果只比我们晚了25天。”王贻芳回忆。
截至目前,大亚湾实验已经收获了累累硕果,首次报道测量θ13的文章被引用上千次,成为高能物理研究的经典文献之一。
两获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我这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就是探索超导体、开展超导机理研究。”中国科学院院士、物理学家赵忠贤认为,“如果我们的社会,每个人都持之以恒做一件事,很多问题都可以解决。”
赵忠贤1976年起一直在中科院物理所从事探索高临界温度超导体研究,因对液氮温区超导体研究的贡献,于1987年获第三世界科学院物理奖。1989年、2013年,他领衔的科研团队先后摘得代表基础研究创新能力的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
以赵忠贤为代表的物理所团队和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研究团队,因“40K以上铁基高温超导体的发现及若干基本物理性质研究”的突出贡献,荣获2013年度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这是继他与物理所同事在1989年“液氮温区氧化物超导体的发现及研究”获得国家自然科学集体一等奖后,又一项高温超导研究领域的国际一流成果。此前,该奖项已连续空缺三年。
高温超导领域“深耕”40年
今年76岁的赵忠贤在高温超导领域已“深耕”40年。1977年,他撰写的题为《探索高临界温度超导体》的文章,其中一些观点他坚持至今。
1986年,科学家贝德诺兹与缪勒对铜氧化物超导电性的发现引起了赵忠贤的注意。他凭借多年的超导积累,成为世界上最早意识到这项工作重要性的少数科学家之一。1987年2月,赵忠贤等人发现液氮温区的钇钡铜氧新型超导体,大大加速了全球高温超导的研究进程,他们荣获1989年国家自然科学集体一等奖。
然而热潮之后,铜氧化物的高温超导研究却在全球大面积遇冷。因为铜氧化物高温超导体属于陶瓷性材料,制作工艺极其复杂,大规模应用路阻且长,而且其中蕴含丰富物理内涵的高温超导机理也需进一步解决。
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高温超导在研究资助和文章发表方面都受阻,不少研究人员转向其他领域。但赵忠贤等人坚信“科学研究是为了探索物质世界的奥秘”,顶着“没有好文章”的压力,继续在具有特殊磁或电荷有序的层状结构体系中探索可能存在的高温超导体。最终,他在铁基超导方面又抓住了机会,为第二类高温超导家族的发现做出了贡献。
也正是赵忠贤数十年的积累和坚持,让铁基超导取得的研究突破绝非偶然,不仅培养了材料和理论人才,还在实验技术和分析上取得重大进步。“铁基超导家族的发现只是一个开始,是对人们思想解放的一次鼓励。如果有一天,超导又有新的突破,我相信一定有中国人的身影。”赵忠贤说。
(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