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烟花满天飞

□余永亮

岁月从未停下匆匆的脚步，它带着年的余味一路前行，转眼间，又是一年元夜时。我向来喜欢元宵节，不仅因为甜润可口的汤圆、流光溢彩的花灯，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一簇簇绚烂的烟花，一次次绽放在成长记忆中。

小时候，我喜欢烟花爆竹，不过我没有钱买烟花。过年时，我从地上捡回许多尚未爆炸的小红炮，剥开炮纸，把里面的火药倒出来。调皮的我想出了许多种玩法：或用牛皮纸包裹火药，或把火药塞进半截烟卷里，或倒入小小的玻璃瓶中……到夜晚把火药点燃，“哧”的一声，要么是牛皮纸被红色的火焰烧出一个大大的窟窿，要么是烟卷两端同时冒出火花，要么是玻璃瓶在地面上来回“跳舞”……小伙伴们管这种玩法叫“哧花”。元宵节的夜晚，我们尽情地玩着这种游戏，从自家院落到村子中央、从月上柳梢到倦鸟归巢。当村庄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们仍强打精神不肯睡去，因为过了正月十五年就走远了，日子也开始平淡起来。整个正月中下旬，我一边用嗅觉搜索越来越淡的火药味儿，一边想：要是能燃放真正的烟花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我一天天长大，读中学后，我不再玩孩童时的“哧花”游戏。那时，随着生活渐渐好转，每年正月十五父亲都会从集市上买回不少烟花，待到夜幕降临时，放在院子正中央燃放。现在想来：当时燃放的烟花喷射力不足，爆破力不强，很少能发出巨响。纵然如此，我仍觉得眼前的烟花光彩夺目、美艳动人。当烟花燃尽，我由兴奋变得无比失落，原来，它的美丽是如此短暂，该怎样形容呢？是一瞬间、一眨眼，还是一刹那？之后，只留下空空的纸筒和怅然若失的我。我把心中的失落写在作文里，老师当范文读过之后又补充说：“其实不必失落，我们更应为烟花自豪。哪怕只一瞬，它都要勇敢地腾空、燃烧、绽放，因此，人们总是仰视烟花……”我听后，心中的失落感荡然无存。那是我第一次对成长进行认真思考，我的青春也因此变得激情飞扬！

没过多久，街边的音像店开始播放“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的歌声，几乎人人都能哼唱。虽然这歌和元宵节并没有太多关联，但是人们已经习惯用更加缤纷的颜色来表达内心的幸福和愉悦。孩提时的小游戏渐行渐远，小型烟花也不再受青睐，取而代之的是能够绽放出各种形态和色彩的礼花。又是一个元宵佳节，我站在城市中央的广场上，抬头望去，整个夜空五彩斑斓，从“群星璀璨”到“流光溢彩”，从“天女散花”到“万紫千红”。我并没有随手拍照，而是静静地领略着“火树银花”的盛景。烟花绽放在或远或近的夜空，它点亮了一个个元夜，也带走了我成长的光景，只留下了我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的憧憬……

烟花烟花满天飞——在一年又一年抬头仰望烟花之后，我们迎来了这样的美丽风景。烟花烟花满天飞——这不仅仅是眼前的美景，更是来自于生活的馈赠和时代的豪情！此刻，站在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的你我一定会发现：这漫天飞舞的烟花恰如我们所追求的美好生活，从黑白到多彩、从向往到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