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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中秋，画一个月亮
□陈宏宾
昨天夜里，我将娘的一个眼神弄丢。
窗外，树枝上挂着漆黑。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冷漠、清凉，站在村头。
披一件黑色斗篷，睁大眼，惊讶地看着我找寻的姿势。
酒精在我血管里兴奋起来，我在风的怀抱里飞快地奔跑，一头撞上一棵树。
那不是一棵树，那是一个人，递给我一支笔。神笔马良的故事昨天我还在读起。
墨汁在笔端蠢蠢欲动，所有的词语一下子空白起来。夜，紧紧锁起我的目光。遥远了故乡。
挥笔，我在天空画一轮明月。
采一缕月光，寄给远方的爹娘，在八月。
月光推开娘的心，我看到皱纹在娘脸上微笑。娘知道，这是儿子为她送来的一块月饼。
那一夜，娘久久不能入睡。
她把那轮圆月揽在怀里，搂着儿子的心跳，娘会睡得更香。
爹拿起烟袋，大口大口地抽着月光。身边，卧着看门的狗——阿黄！
老屋一声咳嗽，我惊出一身冷汗。
月光，能否疗伤？
月光，你就替我走一趟吧！
今年中秋，儿子不回家。十五那轮月亮，是儿子早就画好的爹娘。
照亮夜空。
照亮老屋漆黑的胸怀。
照亮儿子孤独的梦。
娘拿起笤帚，爹背起竹筐，在庭院里清扫。
去年酿的高粱酒，凉，等着兑些月光。
一年的等待，就为中秋夜娘倒的那杯酒。满满的酒杯里，落下一个月亮，落下一滴眼泪，苍凉，孤寂。
爹的烟袋在饭桌旁闪烁着焦急的心情。
蘸几滴眼泪，我要把月亮画得更圆、更亮。
挂在娘心头。
挂在老屋期盼的眼神里。
挂在乡村奔跑的叹息声中。
城市也好，乡村也好；等待也好，盼望也好。天空中那轮月，是儿子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