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毛
夏在激情中迸发出热切。
拉开窗户,天空还在晨霭中窒息,天空沉闷如一个堆满杂物的水塘,真的盼望风雨雷电突如其来,用湿润晕出一顶油纸伞,伞下沧桑的面孔该是何等安详,她任伞影在脸上皴染,脸上是海一样的平静。
我在稀薄的夏日安静不下来,慌张的心情或坐或躺,一天就会在不知所措中倏然而过,等到枕着一天的沮丧睡时,才会轻轻叹息。人比季节老得快。
我常在炙热的时钟里思考:我怎么老得这么快,还没有看到青春,就已经颓然谢幕。就是因为在季节的轮替中,我的心在反复中欣然过又颓然过,颓然过又欢喜过,然后迷失。
夏日里,人喜欢把自己暴晒在阳光下,你看清我 ,我也看清你,在抚摸自己伤口时,也看清这个世界原来如此简单。其实,我们的祖先就是在简单和平淡中延续着人类。一个个群体衣不蔽体,狩猎、共享美食,生活简单而美好。
我身披荆棘,站在钢铁丛林中,心里怎么会那么焦躁?因为我的森林丢了,我的荒野丢了。
我渴望雨,渴望风和雷电。风雨雷电会涤净身上的灰尘。我还没有机会在你的呼唤中学会颤栗,就已经用灰蒙蒙的眼木然地看着这个世界,你给我的,是千万年后恐怖的世界。在我还想舒舒服服安静地走一回时,夏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