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慧
上医专是父亲帮我选的,我不喜欢,直到毕业时同学们都托关系往医院进,我却事不关己似地“逃之夭夭”了。但因骨子里没有足够的叛逆和勇气,我在外面只漂了两年。
回乡后,我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按所学就业,因错过了考证的黄金时期,我只能在基层从头做起。没有梦想和激情支撑的职业只是谋生的手段而已。在工作中,我只能凭着良心去做,好多年过去了,我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工作而自豪过。
今天又是除夕了,护士站又是我一个人值夜班,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望着五彩的礼花盛开在美丽的夜空中,在这万家团聚的时刻,我们的值班室里格外安静。
此刻,先生和孩子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老家,先生每年都回乡陪父母过年。比起千里回乡只为那一刻的团聚,我和亲人近在咫尺,春节期间却聚少离多。过年,其实也就是过年三十和大年初一,但医院是全天24小时工作制,有白班和夜班,倒班的医生护士没有一个人能在家过完这48个小时的,轮到谁谁上,平常有事其他人可以顶一会儿,但这个时候大家都非常自觉。
有朋友调侃,你们节日值班的奖金很高吧!我苦笑无语。有时我下班为了和亲人们团聚十几个小时,就让先生开车几十公里接我回家再送我回来,路上堵车不说,加班费都不够付油钱的。每次孩子泪眼婆娑地和我分别,我的心里都很难受。也许孩子真的想不通,其他小朋友的妈妈都纷纷归来的时候,自己的妈妈却要离开。对先生和孩子我有太多的歉意,当节假日值班成为习惯的时候,我就会任性地忽略家人的感受,其实他们的理解和支持不是理所当然的,我没有理由要求他们太多。
鞭炮声越来越响,没有电视、没有网线的值班室里越发显得安静。我突然对这个职业心生敬意,此时此刻,有多少不能回家的医生、护士正静静地在值班室里随时待命、或者正在紧张地抢救伤员、或者正在书写病例、或者正在和病人攀谈……我也是其中的一员,祖国的安全由边防战士来守护,社会的安全由人民警察来守护,生命的安全、健康的安全就由我们来守护。
也许父亲的选择是对的,当我明早走出值班室的时候,我会自豪地在心里说:“请大家安心过年,我们都坚守在岗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