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油茶

□沈醉（郑州市）

一天傍晚，我骑着电动车从单位出来，走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听到有人喊“油茶，黑芝麻油茶呦”。悠长的吆喝声，韵味十足。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我惊讶不已。这个声音穿越了时光，让我回到了童年时代。

我在驿城读过三年小学。记忆中，每晚10时，春晓街都有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油茶，芝麻油茶呦！”听到后，我便端起瓷碗飞奔下去。每天，我都买两块钱的油茶。师傅拿起一个大勺子，往我的瓷碗里盛。最后让我最兴奋的时刻到了，因为要放令人垂涎欲滴的酥脆的三角空壳油果了。一个油果有一小粒花生米大小，外圆里空，轻轻咬上一口里面全是油茶。

那时，我最喜欢的是再加上一块钱的油果。咀嚼着美味的油果，品着香嫩的油茶，似乎才可以结束一天的时光。

记忆中的油茶，味道醇香浓厚。

再次品尝油茶却没有了往昔的感觉，细想所有的一切已物是人非。

我们一路走来丢失了很多，唯一丢不掉的是存在记忆深处的故乡的味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故乡的回忆也似乎变成了对味道的回忆。

人有时候回味与咀嚼的不是食物，而是遥远的回忆。

余光中写《乡愁》用了20分钟，但乡愁在他心中整整积存了20年。在有人问起时，余光中说乡愁就是我在桥的这头，你在桥的那头。我有时也在想：乡愁是一种味道，拴住时光的这头，连着时光的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