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宾(上蔡县)
月光,洒到母亲头上。
白发出现在母亲的双鬓。
这个夜晚,母亲最忙,累得腰弯成一张弓。弓弦是母亲的一根白发。
我们是弓弦上的箭,被母亲射向远方。远离了母亲的怀抱,远离了那根白发。
我拼命采撷黑夜里的最后一点墨色,想润染母亲的白发,让月光带走母亲的劳累。我一遍遍给月亮打电话。月亮悄悄溜走,不在服务区。
一根白发在夜色里越发明亮,照亮了前方的路。
牵着我的,始终是母亲的白发。
皱纹
风,什么时候变成了刀子。
悄悄地在母亲脸上划出一道道皱纹,深得看不到底。
岁月把沧桑沉淀在母亲脸上,每条皱纹记录一岁的变迁。
母亲老了,再也背不起儿子童年的时光。怪我们太沉,压得母亲额头上出现深一道、浅一道的沟。岁月在那条条沟里行走。
总也走不出去,只能像犁地一样在母亲脸上来回奔跑,跑得母亲腰弯得像一张弓,跑得我们从母亲皱纹里长高,跑得兄弟几人远离了娘,走向城市。
孤独的乡村,留下孤独的皱纹,陪伴着母亲。
有一种苍老,叫皱纹。
母亲用皱纹呼喊着我,回家。
心再热,也熨不平岁月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