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光

□曹蔚华（驿城区）

“当前土地‘细碎化’分散的生产方式和组织方式，已不适应现代农业发展要求，所以国家要稳步推进土地流转……这份关于土地流转的提案，我认为……”静静的病房里，床上输液的父亲耐心地讲着，坐在小板凳上的女儿认真地听着。暖阳斜照，风调皮地从窗缝里探个头，不忍打扰这份静谧，扭身悄悄走了。

父亲身体不适，怕影响我们兄妹工作，执意独自去医院输液。可是，他不知道，在医院陪护父亲这段时光，对我而言，难忘且珍贵。我和父亲聊聊家长里短，交流写作体会，甚至一起吐槽热播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有时，我也趁机向他请教工作中遇到的难题。父亲的点拨总能让我茅塞顿开。这段小时光，温馨、平淡，却散发着浓浓的亲情。

时近中午，几位信阳老友远道而来探望父亲。他们都曾叱咤检察战线，戎马倥偬，如今却都年近古稀，两鬓染霜。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只为心中那份难舍的牵挂和真挚的友情。一杯薄酒、几碗烩面，几位老人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叹着时光的荏苒，酒未干，人已醉。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静静地敲打着窗棂，这片刻相聚的小时光，如醇香的老酒，回味悠长。

林清玄在《小小》一文中写道：“小小，其实是很好的，饮杯小茶，哼首小曲，散散步，看看小星小月，淋些小风小雨，或在小楼里种些小花小草，或在小溪边，欣赏小鱼小虾……小小的欢喜里有小小的忧伤，小小的别离中有小小的缠绵。”人生中有很多这样小小的时光，或许，是初为人母为襁褓中的宝宝换尿布的手忙脚乱；或许，是目送孩子步入考场后幸福而焦灼的等候；或许，是恋人小别时站台上的执手相看、泪眼无语；或许，是三五知己相约小酌，酒至微醺月至中天的畅快；又或许，什么也不做，迎着柔柔的夜风，品一杯茶，听一曲老歌，品味诗一般的静寂。这些小小的时光，琐屑如流沙，却可以牢牢地握在掌心。它不会从指缝中溜走，随着光阴的流逝和岁月的沉积，愈发清晰饱满、温润动人。

这些小小的时光，凝聚成小小的幸福，不张扬，很安静，不奢华，很平淡，却能直抵我们内心深处，温暖尘世。这是属于我们真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