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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3月18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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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注定无法拥有

发布时间:2019-03-18 08:36:01  

仙女级的姑娘

小时候的丁霞是可爱的,穿裙子时很淑女,冷不丁一身迷彩或者T恤短裤亮相,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我们两家住对门,六层顶楼,我妈捷足先登给我们订了什么娃娃亲。大人在一起嘀嘀咕咕,以为我们是小人儿不懂啥。其实,小眼皮耷拉着,耳朵却听得真真的,从此我心里便偷偷拿她当小媳妇对待了。那时,最开心的是她来我家蹭饭,吃我妈做的手擀面,跟我挤一张小床上睡午觉。夏天的午后,一人一个小马扎,往门外楼道一坐,那叫一个凉快。现在回想起这些感觉就像童话故事,很美好很浪漫。

随着我们渐渐长大,两个人却疏远了,即便在楼道里碰到也不打个招呼。

彼时,我妈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早就不再说她好了。也许在我妈眼里,读重点高中的我跟读职高的她不只差一个档次。“不好好学习,将来能有啥出息!”吃饭的时候,类似的话总能从我妈的嘴里飘出来。我爸还好,说她才多大个孩子呀,你也太市侩了。

不管父母怎么说,丁霞在我眼里却是仙女一级的。的确,少女时期的丁霞美丽极了,她的头发黑又亮,长马尾,1.68米的她苗条又凹凸有致。

丁霞早恋了。那时,常听楼下有男生对着她家的窗户吹口哨,她爸就拿着竹竿跑下去撵人家,回来又把丁霞打一顿。我记得丁霞曾以绝食抗议过,她的爸妈才不得不罢手。对这些事我妈是满脸不屑,说小姑娘家不好好学习,早早就谈恋爱。

那时我们班也有早恋的,但不会是我,因为我是好学生,虽然款式陈旧的校服下藏着的是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人与人的关系真是微妙,工作后的我们居然又热络起来,渐渐成为那种郁闷时能一起喝喝小酒的朋友。几年间她跳槽无数,闯荡过多种行业,不像我“从一而终”。

我说她社会大学上得好,她就哈哈大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有一次,她忽然歪着头问我:“你怎么不吃窝边草呀?难道你是兔子?”我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然后用正襟危坐回答了她。

 到底爱不爱她?

我深知自己跟丁霞最大的区别就是我善于伪装,习惯把真实的自己包裹于道貌岸然里。我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不想在宿舍大院里出丑。

有段时间丁霞进了电视台广告部,见识越多眼界越开阔。她交给我一个任务,只要我有聚会,甭管同学朋友还是同事,她都让我带她去。她说,你就对他们说我是你表妹好了,坐边上听听也好啊,若能拓展一下人脉更好了,一举两得。我说你真会撒谎,或者叫会编故事。她说反正你得提携我。

哈,把我抬得这么高!

有时我带她参加聚会,走到半路她突然问我,我这身打扮还行吗?不会给你丢人吧。我就装模作样:还行吧,还算拿得出手。

我妈看我和丁霞搅在一起很不舒服,话里话外都是丁霞要学历没学历,还谈过那么多男朋友,你可是名校出来的,工作好薪水高,什么样的好女孩找不到?

我早听腻了这些唠叨,我妈不知道,我虽然看似一切很顺利,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快乐的,甚至觉得好压抑,因为我时时刻刻都戴着面具。相反我倒很羡慕丁霞这样子,活得无拘无束,真实又自由。

后来,我拿出全部积蓄首付了一套房子,搬了出来。丁霞得知后,说她也想出来住。但是,她撇撇嘴,说可惜我没你赚钱多,你一个月够我一年挣的,我还是租吧。恰巧我楼上有间阁楼待租,她马上联系搬了过来。房子极不规则,可她喜欢,说错落有致,很快养了猫、小小花盆里种了菜,一进去就感觉春意盎然。哪天做好吃的她就叫我上去,说好东西分享着吃才香。

那年的万圣节,同事们去酒吧狂欢,丁霞也随我去了。漂亮又活跃的她很快成为聚会的主角儿,同事小沈一个劲儿地对我说,他想追我表妹。两人一块跳舞,玩到一半我突然发现他俩不见了,我也没在意。第二天,我问小沈你们俩是不是约会去了,小沈有点神秘地说,是啊!

我一听简直气炸了肺。那天下班后我直接去了丁霞的小阁楼,她正在厨房忙活着炖肉。一看到我,她就说你真有口福,赶紧去捣些蒜泥,要不就太腻了。我默默剥蒜、捣蒜,可捣着捣着忽然就恼了,狠狠捣了几下。我说你别装了,小沈都招了,你还在这儿装!

她停下手里的活儿,说他招啥了?说他要追我?我狠狠心,说难道你不想承认你们去约会了?丁霞愣了一下,然后她说,在你心里我根本配不上你,你妈妈这样想,你也这么想是不是?所以,我和谁约会关你什么事!

我摔门而去。那时候的我很迷茫,到底爱不爱丁霞连自己都说不清。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同,我刻意把她排斥在我的世界之外,然而,我又忍不住关注她,害怕她哪天突然属于了别人。

 注定无法拥有

那年春天,有个叫左晓的女同事从国外总部调回来,不久她就对我表白了。我很惊讶,左晓不同于一般同事,她留过洋家境殷实,而且她姑姑是我们的副总裁。我对她没有爱的感觉,但不想得罪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就说容我考虑一下。

有个周末,左晓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在不在家,说她路过我住的小区,能不能上来讨杯茶喝。我不好拒绝,答应下楼接她。在家门口,在我掏钥匙的时候,左晓突然搂住了我的腰。

事情就是这么巧,这时候丁霞正好从楼上下来,目睹这一幕,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扬长而去。左晓看出来了,问我,你们认识?我不可置否。

很快,她就悄悄搬走了。

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她突然结婚了,对方离异,还有个孩子。我回家时,正好听到她妈跟我妈讲这事。她妈唉声叹气,说她就是这么任性,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我妈一旁劝慰着。

那天,我在广场等客户时,巧遇放风筝的一家三口。女的棕色细高跟短靴,藕荷色长丝巾在风中飞舞,小女孩四五岁,通身粉色,男的高大挺拔,沧桑又英俊。

他们放的“鱼”飞向天空,三人笑着跑着,我竟忍不住拿出手机想拍。女的对着镜头走过来,天哪,是丁霞,美丽的丁霞!她嘴角略带笑意,指着那奔跑的男人对我说,只要真心相爱,才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讨好自己。我点点头,说这是你的风格,我一直都知道。她听了愣了一下,说,你去问问你那同事,那天我俩真约会了吗?

此刻,看着这个快乐奔跑着的女子,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愚蠢。这么多年我自认了解她,可我何曾懂过她。她似乎很闹腾,但她率直真诚,她的多情甚至在我们分手后也写满了坦坦荡荡……

我佩服那男人的眼光与勇气,与这样的女子在一起,爱情是何等美丽动人——这一切,我注定无法拥有。

(据河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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