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读秋

□驿城区 田止良

静静的夜，我独坐在卧室的窗台前，没有一丝睡意。窗外秋虫的悲鸣偶尔掠过耳畔，淡淡的月光洒满全身。没有风，也感觉不到这秋夜的凉。

似乎要寻找记忆中秋的模样，我推开窗。没有月满旷野、清露阡陌，却看到楼宇间孤寂的灯光闪烁在斑驳的疏叶间。深夜的城市，虽失去了白天的喧嚣和繁华，却兼有了乡野的宁静和质朴。

自从离开故土，已好多年没有忙碌乡夜的秋。记得少时，每至仲秋，便随父母一同趁着月夜的凉，抢收一年的吃食。夜里掰玉米、割豆子既没有白天的燥热，又感觉特别出活。

少时的秋夜，清澈而高远。一轮满月，数点朗星，天地间有凉凉的风抚动着蒙蒙的白雾，蟋蟀的秋歌在旷野里唱和，灵动的清露在星月下晶莹。

累了，母亲会让我躺在草垛边睡一会儿。而我，常常是一觉到天亮。当霞光满天，才发觉夜露早已打湿眉眼。我知道，那是父母怜我年少，不忍我太过劳作。

父母博大和细腻的爱常萦绕于心间，以至常忆成念。多少秋夜的梦里，我回到故土的月夜，回到父母身旁，看着父母的劳碌，品着父母的爱怜，梦醒时，常常是泪湿双目，只能对父母的音容回望。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微风。小区里路灯的光变得摇曳而迷离，月已西沉，秋虫沉寂。不知谁家的窗台透出一束灯光，竟把我拉回到现实。

居身于这纷繁的城市，身处这燥热的秋，白天忙于工作、劳于生活，面对微笑的诡谲不得不尝试，听着讥言讽语不得不装聋作哑。不争权，需服从安排；不逐利，需养家糊口，虽有不甘，却已习惯。因为这就是生活，因为这就是成熟，因为我已年过不惑。

累了，就在这月满长空的夜里，嗅一缕花香，品一杯香茗，听一曲《秋怨》，沐一微素光。忘掉无聊者闲言的中伤，抚平工作中短暂的不快，闭目斜躺，渐入梦乡。倘若仍不能释怀，那就铺纸提笔，面对长空浩荡，写下这秋夜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