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白山初

我酷爱雪，每年冬天来到，总想让它下得多一些大一些，因为冬雪能下出暖暖春意，下开希望之花。每当满天雪花不知疲倦地飞舞欢跳之际，我就会欢呼雀跃地和着它们的节拍，兴奋得手舞足蹈。

记得去年冬天只下过一次小雪，且下得时间还很短。它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炫耀自己的洁白，就被热情的大地温暖得不见影踪。这影响了我近半年的情绪，我常有迁居东北的想法，想去好好领略那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壮观景象，但条件不允许。我喜欢雪，又对雪心有余悸。回想起童年时代的冬雪，真是可用一个冷字形容，它是让人想起就浑身发凉的雪，是在记忆里无法赶走的雪。

那时物资匮乏，人们吃不饱、穿不暖是正常事，有钱买起衣服的不多。人们都是纺线织布，做些粗布衣。往往是老大穿不上了老二穿，老二穿不上了老三穿。我在家里是老三，穿的基本上都是哥哥的破衣裳，难得有新衣服穿……印象最深的是上小学、初中时的冬天，一件棉花已经硬化的黑色破棉袄，一条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的，已经难辨底色的破棉裤，还有一件不知几个人穿过的蓝色小夹袄和一双快要磨透底的棉鞋，这就是我过冬的全部家当。那时下雪的次数比较多，可谓地冻天寒。在上学的路上，冷风和雪花一个劲往脖子、袖筒、裤腿里钻，嘴唇冻得发紫，手脚冰凉，浑身冷得发抖，那种滋味让人刻骨铭心。当时的奢望就是能有一顶棉帽和一条围巾。

少年的我也喜欢打雪仗、堆雪人，但由于天冷，又怕弄湿衣服，很难尽兴玩耍。有时不小心湿了鞋子，就无法去上学了，自然也免不了大人的责怪。小时候天天盼着过春节，但真到了春节又让人空欢喜一场。除了大年初一能吃一天的好面馍外，初二就和平常没啥两样了。偶有谁家的孩子穿件新衣服，一个村的伙伴就会围着他用羡慕的眼光看；有一个孩子吃苹果，会甜半拉庄子。因为孩子们会想象那种甜蜜。那时的天冷，人们的心更冷。我现在不怕冷，可能就是和那时冻得太很有关。

前天，雪终于如期来临，几个家乡来的同学也如约来我家造访，说是好久不见想在一起玩玩。我很高兴，急忙安排到酒店。酒过三巡，大家看着窗外的雪，都不禁发出各种感慨，想过去岁月的饥寒交迫，看现在社会的富裕繁荣，望将来的小康前景。一位同学自豪地对我说，你有时间常回家乡看看，咱们家乡一年一个样，一家比一家富足。你们城里有的现在农村也有，什么有线电视、太阳能、自来水、水泥路、私家车……你们没有的我们也有，我们有肥沃的土地，有政府的惠农助农利农政策。免交皇粮前无古人，医保养老闻所未闻，学生上学免交学费等。现在的农民可谓过着“吃得好、穿得靓、有钱花，无忧无虑的神仙生活”。另一位同学说：别看不起我们打工的，农业现在现代化了，农村剩余劳力没事干，就想出来做点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由衷地赞美今天的好生活、好政策。虽值严冬，但感觉屋里屋外春意融融，温暖无比。

把酒邀雪，人们脸上流露的是幸福、满足和奋发向上、乐观进取的精神风貌。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偌大的雪一定会使大地孕育更加饱满的种子，来年会收获更加丰硕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