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刘永奇
通讯员 聂乾卿 文/图
今年10月初,平舆县东皇街道大陈庄村的41岁男子陈某,收完玉米种上小麦后,就和几个老乡一起去江西省南昌市一建筑工地打工。几个月下来,挣钱不多不说,还吃苦受累,想到岁末年初他的儿子要结婚,需要一大笔钱,陈某再也安静不下来了,躺在工棚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南昌市急着发财的他动了邪念,但想到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失手,他就有来无回了。在外地虽不能作案,但他的犯罪念头始终没有打消。于是,他想到了老家与他家一路之隔的邻居——他远房兄弟开的农家超市。
根据陈某多年的观察,那家农家超市的生意很好,他的那位远房兄弟家也很有钱,而他的那位远房兄弟长年外出打工,每到年底才返乡,超市只有女主人一人操持。凭自己一米七多的个头,对付一个女人绰绰有余。就这样,陈某带着发财的邪念返回了老家。
案发现场。
作案工具。
作案前处心积虑
当客车行驶到汝南县城时陈某下了车,他在汝南县城转了多家店铺,买了一把尖刀和一个黑色的蒙面帽子。
除了给自己买作案工具外,陈某还不忘“给对方”买东西,他又买了一根绳子,好捆绑用;买了胶带,好封住对方的嘴;买了一条毛巾,也是为了堵住对方的嘴,不让她喊叫。东西买全后,他才搭乘客车到了平舆县城,并找家旅馆住下。
观察撤退的路线后,陈某并没回老家所在的村庄,因为他对老家一带的地形太熟悉了,闭着眼也知道。想家,现在也不能回。于是,他又返回县城到旅馆住下。
10日一大早,陈某起床后依然没有作案,因为大白天根本无法下手,只等天黑行动。为防万一,他又把昨天看好的路线重走一遍。冬天的白天很短, 17时50分,夜幕已降临了,陈某找一个路边店吃了饭,为了壮胆祛寒,他还特地喝了一小瓶白酒。18时30分许,陈某酒足饭饱后就往老家赶。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要了司机的手机号码,说下次坐车时好联系。
趁天黑入室抢劫
陈某所在的村庄离县城很近,出租车很快开到村外。下了车,陈某并没急着进村,而是在村外的一条沟中潜伏下来,一支接一支地抽烟。20时许,他趁黑摸进了村庄。陈某到了农家超市外,先观察一番,一边是他的家,一边是他远房兄弟的超市。观察了半天,陈某见亮着灯的超市里并没买东西的人,只看到女主人李某一人。陈某觉得时机到了,就蒙上面具,拿着刀往超市走去。
可此时,超市女主人李某正好出了超市往厕所里去。于是,陈某尾随其后进了厕所。陈某想,厕所偏僻,空间小,不利于反抗,好下手。没等李某方便完 ,陈某已把刀对着李某。李某赶紧提上裤子,没等喊出声,陈某就将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塞进李某的嘴里,并压低声威胁说不许喊。
随后,陈某把李某挟持到屋内的床上,按住李某,并把手伸进李某的内衣里。之后,陈某将李某的手脚捆住,拿腔捏调问李某的钱放在哪里。在陈某的逼迫下,李某只好将1.6万元现金交出。接下来,陈某又威胁李某交出银行卡和手机。这还不算完,陈某又让李某摘下金戒指。该抢的都抢了,陈某还不忘问出银行卡的密码,并输到自己的手机上。
之后,陈某又说:“俺闺女得的是白血病,需要40万元钱,你家里有的是钱,快全交出来!”李某说钱都在卡里,总共30万元。陈某一听,有点兴奋,觉得没有白抢。陈某准备离开时,想到李某会报警,于是,就用胶带封住李某的嘴,用刀逼着李某离开了超市。
出了村,李某说手脚绑得紧,勒得疼,走不好路,陈某就给李某松了松绳子。走了大约1公里,陈某把李某带到一块麦地里。这里原是一个废弃的砖窑厂,现在复耕种上了麦子,但仍有一洼坑。
陈某把李某带进洼坑后,又把绳子系紧。陈某说:“我的朋友在前面开车等我,现在就去取钱,如果密码错了,取不出钱,回来就杀了你。”李某一听更害怕了,说密码不错,但钱没30万元,就2万元。陈某不再理会,转身就走。李某说我在这荒郊野外待一夜会冻死的。李某的意思是让陈某放了她,可陈某并没放她,而是找一些残留的玉米杆盖到李某身上,然后走了。
陈某出了麦地,往县城方向走了一段后,拐向一条大路,就打手机联系之前的出租车司机。陈某到县城后,找到一个自动取款机,把李某的2万元钱全部取出。取出钱后,陈某想到李某没有骗他,又想到李某一人在麦地里,就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返回麦地。
离麦地还很远时,陈某就下了车。待出租车开走后,陈某步行一段路,来到麦地里找李某,可在洼坑处已不见了李某,只看到一根绳子。这时,陈某明白李某已解开绳子逃跑了。于是,陈某吓得赶紧拾起绳子,往县城方向跑去。陈某一边跑,一边扔下刀子、绳子和已用刀划破的头套,他还把李某的手机和银行卡扔到机井里,意图销毁证物。跑了一阵后,见没人追,陈某停下来喘口气,然后打手机联系出租车,坐车去了县城。
警方破案神速
再说李某。当陈某走后,李某感到又冷又怕,用了多种办法后,李某终于弄开了捆绑自己的绳子,扯掉嘴上的胶带和嘴里的毛巾,拼命跑回村里。回到超市,李某才大喊有贼。村民们闻声纷纷赶到超市,这才发现李某被人抢劫了。
11日1时16分,平舆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后,立刻向领导进行了汇报。平舆县公安局局长卞凤禄命令刑警大队组织警力迅速开展案件侦破工作。随即,刑警五中队队长赵乾乾带领民警,立即赶赴案发现场展开调查。
惊魂未定的李某向民警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在了解具体情况后,种种疑点让李某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对门的邻居陈某。李某告诉民警,虽然嫌疑人捏着腔说话,但她怀疑嫌疑人是对门邻居陈某。因为除了声音有变化外,嫌疑人个头、体型、动作,特别是走路的姿势,很象陈某。李某告诉民警,虽然自己在被挟持去麦地的路上就想问他是陈哥吗,但出于自我保护,她不敢问,怕一旦戳穿、激怒对方引来杀身之祸,况且虽然很象陈某,但陈某自秋后外出打工,一直没回来。
李某的话音刚落,一位村民说,有人在县城的大街上看见陈某了,是隔着车窗看到的,当时陈某在大街上转悠。民警发现,虽然陈某已回到了平舆,在县城的大街上出现过,但并没有回家,家里的老婆孩子可能还不知道这事。此时,已经是深夜,民警记下了陈某家的位置。
因为情况紧急,民警在查看了超市内外的现场后,就让李某带路去麦田的洼坑处搜寻线索。可是,到了现场却找不到李某解开后丢掉的绳子。难道嫌疑人又回来捡走绳子了吗?民警打着电灯在麦地里四处寻找,但一无所获。
由于李某家的超市没装摄像头,村里的其他地方也没有安装摄像头,无法查看到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侦破工作一时间陷入困境。于是,办案民警进行合议会商,有的说嫌疑人既然对李某说他朋友开着车在附近等他,一定有同伙接应,可能作案后逃跑了。有人却认为,嫌疑人可能是虚张声势,吓唬李某,才故意那样说的。
民警考虑到有村民说白天在县城里看见过陈某,暂时认定陈某仍在县城,因为他要去县城里的自动取款机取钱;陈某若去县城取款的话,如果没有同伙接应,那么,根据村庄到县城的距离,一定是搭乘出租车去的。
根据当时的环境及案情的进展,民警终于把问题捋出了头绪,确定嫌疑人是乘坐出租车往县城方向逃跑了。就在民警准备赶赴县城时,受害人李某又提供一个信息,她说城里的出租车经常在这一带拉人,自己去县城进货时常坐出租车,并且和一位出租车司机很熟,曾记下他的手机号码。
于是,民警掏出手机拨通该司机的号码,先让李某对司机说了几句话,然后民警直接与司机对话,说明情况,把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以及穿着打扮说了一遍,并强调说嫌疑人穿一条胖裤子,裤子上有两个大口袋。
这位司机听后,就通过公司的电台用对讲机询问其他司机当夜在玉皇街道有没有载过类似打扮的人。不久,有一位司机回复称自己曾拉过这种特征的男子,男子到县城东部的鸿发宾馆前下了车。得此消息,民警非常兴奋,立刻赶往县城的鸿发宾馆。
11日凌晨4时许,民警进入宾馆,对前台服务员进行询问。前台服务员回复说,有一个穿大口袋裤子的男人入住在205房间,并让民警查看了身份证登记信息。
民警一看名字,果然就是陈某。于是,民警让前台服务员带路,说是查房的,众人悄悄上了二楼。到了205房间门前,前台服务员敲一下门,说查房的,然后打开门锁。此时,民警一拥而上,将躺在床上的犯罪嫌疑人陈某摁住。控制住陈某后,民警对陈某全身及整个房间进行搜查,搜出3.6万元现金和一枚金戒指。至此,这起蒙面入室抢劫案在3个小时内被迅速侦破。
一念之间成恶魔
抓获了犯罪嫌疑人陈某后,民警将陈某押回平舆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进行突审。在铁的证据面前,陈某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然而,陈某一会说从江西南昌回来抢超市的目的是给老娘筹钱看病,表示自己是个孝子,想以此开脱罪责,博得同情;一会又说抢钱是为了年底给儿子娶亲用,自己是一位负责任的慈父。然而,他却没想到这样的“孝子”、“慈父”,却在贪欲的邪念下成了入室抢劫的恶魔。
至于为什么选择一路之隔的邻居下手,陈某说,自己早就知道这个农家超市的生意好,又说他和李某的丈夫都姓陈,往上翻几代还亲着呢,算是同宗同族的兄弟。既然是同宗同族的兄弟,为什么还要对受害人李某动手动脚?陈某一听民警的问话,羞愧满面,一时无语。
11日天亮后,办案民警押着陈某赶往现场进行指认,找到尖刀和头套等作案工具。虽然一夜奔波不曾睡觉,但办案民警很欣慰,从接警到抓获犯罪嫌疑人仅用了3个小时。至于陈某还有没有其他违法犯罪行为,办案民警正在进一步调查审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