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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石新宇（驿城区）
2010年上半年，我应聘到一所私立高中兼任代课老师，教高中二年级的政治和历史。高二年级只有一个班，20多个学生，小娅是其中的一名女生。
教室里的课桌用不完，学生们可以随便坐，但小娅总是坐在第一排。她衣着朴素，戴着近视眼镜，听课很认真，发言也比较积极，但声音不大。她不活泼，课间一般都是坐在座位上。她的脸上、眼神中有些许淡淡的哀愁，这是她那个年龄的女生中很少见的。
小娅学习很刻苦，每门功课的成绩都很好。我和其他任课老师一致认为，保持那样的成绩，她起码能考上一所二本高校。
那天的课间，我到操场看了一下，然后回到教室准备继续上课，发现小娅坐在座位上流眼泪，旁边站着教务主任和几名女生。教务主任一脸无奈。原来，小娅的家在农村，爷爷奶奶都患有重病，父母在南方打工养活一家人。3年前，她的父亲在干活时受伤，花了10多万元钱才保住命，老板只赔了几千元钱。她家为此债台高筑。开学已经两个多月了，她的学费还没有交，学校免了她的食宿费和一半学费，教务主任是找她催要另一半学费的。
我的心一下子被刺疼。我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的艰苦。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讲了一个穷孩子励志的故事，并告诉同学们，如果他们考上了大学，却因家庭贫困交不起学费，我可以通过媒体帮助他们。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小娅，我不想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但我能感觉到，她明白我的话是对她说的。
由于生源不足，2012年下半年，这所私立高中停止招生，我自然也就不再教课。
2011年高考之后，我一直盼着小娅打电话给我，但她一直没有打。她考得怎么样、学费够不够？我后悔自己没有留下她的手机号码。
2012年教师节，我再次收到小娅发来的短信。我打过去问她的情况。她说高中没上完她就辍学了，家里实在供不起了，她也不想拖累父母。回家后不久，她就结了婚，丈夫对她不错。一个月前，她刚生下一个男孩。
我一时无语，愣了半天才说：“好……也好。”
去年教师节，小娅又给我发了短信。我没有回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下，正是大学录取新生的季节，我不自觉地想起了小娅。
我想，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梦，一个上大学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