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建华(遂平县)
气象台预报这两天持续高温,提醒人们做好防暑降温准备。佩服现代科技的发达,天果真像下了火似的,小小的县城成了火炉。往日热热闹闹的小区内,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家家户户的空调,像一头头野牛一样歇斯底里地吼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焦煳味。
午后,小区门口停着的一辆卖西瓜的四轮拖拉机引起我的注意。卖瓜的是一对30多岁的夫妻。令我不解的是,男的负责过秤、收钱等轻活,女的帮人拣瓜,并负责把几十公斤重的西瓜给人扛到几层楼高的家中。这个女人身小力薄,汗水早已湿透了全身,脏兮兮的衣裤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只见她一边忙活,一边向顾客推销她的瓜:“买点儿吧,大哥,像我这样的瓜,真的不好遇。正宗的黑红宝,皮薄、沙瓤、甜似蜜。跟您说实话吧,孩子他爸身体不好,种这瓜,从头到尾全是我一个人忙活,施的是菜饼、农家肥。不信你可以当场品尝,不甜不要钱。”泼辣、流畅、煽情,女人红通通的脸上充满了热情。与之相反的则是一旁的丈夫,表情木讷、不苟言笑。
“我一个人卖瓜就行,大热天的,他非要跟着,说是给我做个伴。我也怕他在家寂寞。”女人边擦汗边指着树荫下的丈夫对我说,眼里流淌的是无尽的爱意。“一人咋行?咋看瓜摊?”我提出疑问。“看啥瓜摊?大家看我作难,都很照顾我。”女人一脸轻松地说。
通过攀谈才知道,这是一对患难夫妻。丈夫前些年患病,几乎成了植物人。医生建议她放弃治疗,给自己和孩子留条后路,但她死活不同意。她几乎变卖了家中的全部家当,把孩子托付给婆婆,一个人带着行动不便的丈夫,天南海北地去看病。按她的话说,吃的苦、作的难,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其间,很多好心人劝她趁年轻改嫁,就连婆婆也劝她,她始终没答应。
就这样,命运把她变成了女强人。她一边打理责任田,一边和村里的男劳力一起趁农闲在附近的建筑工地打短工,挣钱供孩子上学、给丈夫治病。
几年后,丈夫的病奇迹般地好转,苦日子终于熬到了头。与别家不同的是,她成为丈夫的靠山。
说话间,西瓜已经卖出去一大半。估计这个小区没太大的销量了,妻子便果断地指挥着丈夫收拾摊子,启动车辆,与我们道别:“难得赶上这么热的天,我们再转个小区多卖点儿。孩子新学期上学还等钱用呢!”
看着远去的卖瓜女,我敢断定,她的孩子一定很争气,他们夫妻俩的幸福指数一定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