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店日报数字报

2017年11月14星期二
国内统一刊号:CN41-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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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 磨

发布时间:2017-11-14 07:13:43  

□ 朱晓吾

回老家一进院子就看到我家那盘闲置而古老的石磨,由于见物思情,便引起我对石磨挥之不去的记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令人感慨万千……

在我的记忆中,早在上世纪70年代,农村没有机械打面机,祖祖辈辈都是靠人推驴拉石磨,把囫囵的粮食粉碎加工后才吃上面粉,它是人们赖以生存的面粉加工工具。

我家的老石磨,是粉红色的石料,直径大约90公分,磨中间有两个圆圆的孔,称之为磨眼。石磨安放在木制的圆盘上,圆盘下面固定在木架上。加工面粉时,大都用驴牵着石磨一圈一圈地转。为了怕驴在磨道里转晕,要准备一块旧布蒙住驴的眼睛,这时驴就会执着地走着,石磨随之发出“嘎吱嘎吱、呼噜呼噜”地滚动声,仿佛在播放一首古老而又充满生机的歌。上扇的磨眼上堆放着待加工的粮食,两个磨眼中插着几根筷子,有时干脆堵住一个磨眼,以减少磨眼的流量使面粉磨得碎些。

不论是驴拉还是人推,事先将绑在上扇磨的推磨棍按顺时针方向旋转,随着磨的旋转,就会把粮食经过下扇磨的反时针磨合顺石槽而下。上下扇磨就像人口中的上下牙齿一样,经过咀嚼,粉碎后的面沿下扇磨石槽纷纷落到木制的圆磨盘上。待堆积到一定程度时,再把粉碎的面用瓢沿磨盘取走,倒在圆形的罗里,下面放着盛面的罗,再用木棍撑着,把罗放在上面一推一拉反复筛,最后筛过的面细腻、柔软、滑润,散发着一股股清香。罗里筛不掉的粮屑碎渣还要倒在上扇磨眼处,等待下一轮磨合粉碎。这就是用石磨磨面的整个过程。

俗话说,“磨道虽短累死牛”。磨面粉时,手脚一刻也不能停。要不停地用小把子将粮食推向磨眼,称之为拨磨。同时,还要看着驴行走的速度、磨道的清理以及罗面、添料等。即便是冬天,人也常常汗流浃背,夏日的辛劳可想而知了。所以说,磨面粉是项又忙碌又辛苦的活。但最累的还是抱磨棍推磨。当年的农村,因为驴少而抱磨棍推磨是经常的事。在磨的上扇,横着固定住一根木棍,木棍的另一端横挡在人的腹部,人用腹部推着走,一圈又一圈无尽头地走下去。这样不仅需要力气,更需要耐力和韧劲。白天大人到生产队挣工分,推磨的活大都放在夜晚或者凌晨。30斤左右的粮食,一般要经过石磨吞吐五六遍,需要3个多小时,其辛苦程度是难以想象的。

石磨是家庭必不可少的磨面工具,但也不是谁家都有的。那时,我们生产队只有三盘石磨,我家的石磨是其中的一盘。人家每次用了石磨后还会送一瓢磨底麸皮,作为用磨的报酬。时间久了,就能积少成多。在食粮如命、温饱难以解决的年代,那可是一项不小的收入。家有石磨,不但自己用起来方便,还能积些麸皮喂猪,若借给别人使用,同样可以额外多收入磨底麸皮,积攒多了,每年就可多养一头肥猪,改善家庭生活,从过日子的角度讲,是非常划算的。

春夏秋冬,寒来暑往。石磨,就那么不停地转着、磨着,转去了农家人数不清的悠悠岁月,磨碎了农家人汗水泡出的日日辛苦。那“隆隆”的磨面声里和“哐哐”的罗面声里,深情述说着农家人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石磨悠悠、岁月悠悠……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如今农村已告别了那点灯靠煤油、吃面靠人推驴拉石磨的年代。从此,人们在磨道里转圈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农民像城里人一样,拿钱就能买到现成的,足不出村,就有人把白馍、大米和面条送到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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